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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ing

無心法師

尼羅 著 /

神秘師兄 上傳

第223章 親昵

無心聽了骨神的小報告,臉上不動聲色。史丹鳳在客廳里連綿的呼喚,力逼著弟弟和弟弟刨出的兒子快來吃飯,聲音溫 柔婉轉(zhuǎn),帶著以柔克剛的勁兒,顯然史高飛等人若是不及時的出來填飽肚皮,她便能柔情似水的一直催促嘮叨到深夜。

史高飛把飯菜端進(jìn)臥室里,心不在焉的邊看電視邊吃。無心穿上褲子,端著飯碗蹲到了他的身后。史丹鳳站在一旁,食不甘味的大嚼?;呕诺陌岩活D晚飯對付過去了,她心亂如麻的回了屋。抖開棉被鉆進(jìn)被窩,她有滋有味的回憶起了無心的光屁股。怎么想怎么覺得有趣,并且認(rèn)為自己當(dāng)時毫無準(zhǔn)備,以至于雖然看了兩次,但還是沒有徹底看清楚。

史丹鳳回了房,史高飛也長在了電視機(jī)前。無心向骨神遞了個眼神,然后走去敲響了白大千的房門。骨神笑瞇瞇的跟在他身后,算是他的臨時保鏢。

房門一敲便開, 白大千沒有更衣,一身齊整的站在了門口。對著無心點(diǎn)頭一笑,他沒言語。

無心一言不發(fā)的一側(cè)身,從他身邊擠進(jìn)了房內(nèi)。白大千隨手關(guān)了房門,然后回頭問他:“有事?”

無心在屋子里轉(zhuǎn)了一圈,最后轉(zhuǎn)回了白大千面前。不是什么鬼魂都能操縱人身,一個活人的身和心乃是天配的一對,想要拆開了重組,總是比不得原裝貨。無心迎著白大千木然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,感覺他身上雖然破綻不少,但畢竟靈魂和身體只磨合了一個下午,能夠默契到這種程度,已經(jīng)實(shí)屬難得了。

骨神鬼在門外,只讓一個金光燦爛的大腦袋穿墻而入,饒有興味的窺視房內(nèi)情形。無心瞥了他一眼,隨即對著白大千瞪了眼睛:“我聽說你去聯(lián)系了那個姓丁的!怎么,你見利忘義,想要出賣我們了?”

白大千的臉上沒有表情,只在瞳孔之中有光芒流轉(zhuǎn):“我……不明白你的話?!?/p>

無心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兩道眉毛一起擰著立起來了:“我什么都知道了,你他媽的還敢對我裝傻?白大千,你聽清楚了,我給你一夜 的時間,你好好考慮一下。如果還想活命,明天早上就把罐子交 給我保管!否則別怪我翻了臉,找出罐子摔個魚死網(wǎng)破!”

白大千任他揪著自己的衣領(lǐng),直挺挺的毫不掙扎:“怎么?你真能控制它?”

無心對他咬牙切齒的獰笑:“能不能不是問題,問題是敢不敢!我敢,即便控制不了它,我也有辦法消滅它!所以你死了心吧,我是不會允許把它賣掉的!”

松開白大千的衣領(lǐng),無心又威脅似的指了指他的鼻尖,末了一甩手走了。出門回了自己的臥室,他把房門關(guān)了,對尾隨而來的骨神吩咐道:“你下樓去,把白大千帶上來?!?/p>

骨神很勤快的向下一沉,沒入地面。同時史高飛回了頭:“寶寶,你讓爸爸干什么?”

無心走到他身邊坐下了:“沒什么,我剛才是在對一只鬼說話?!?/p>

史高飛安心的轉(zhuǎn)向電視屏幕,不再問了。

片刻之后,骨神攜著一團(tuán) 微弱黯淡的靈魂上了樓。靈魂影影綽綽是白大千的形象,驟然見了無心和史高飛,他做了個抬手抹淚的動作,抽抽搭搭的開口問道:“無心,我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死了?”

然后他的影子在空中一飄,飄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。烏龜似的將四肢劃動了一氣,他沒能把自己調(diào)轉(zhuǎn)向上,只好倒栽蔥的認(rèn)了命,繼續(xù)哼哼唧唧的哭訴:“沒想到我這樣命苦,辛辛苦苦的熬了大半生,剛剛賺到了一點(diǎn)小錢,就莫名其妙的丟了命。我死了,佳琪怎么辦?匯豐老禿驢狼心狗肺鐵面無情,還不送她當(dāng)姑子去?嗚嗚嗚,我可憐的丫頭啊,再也沒人疼沒人愛了……”

骨神伸出援手,把白大千的腦袋順時針撥向了上方。無心不等他說完,也低聲開了口:“白叔叔,安靜,你聽我說,你現(xiàn)在只不過是靈魂出竅了而已,你的身體還活著,被一個陌生的鬼魂占據(jù)了。他現(xiàn)在可能正躺在你的被窩里睡覺呢!”

白大千抬袖子抹眼睛:“嗚!氣死我了。”

無心繼續(xù)說道:“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,千萬不要被別的鬼吃掉,也決不能魂飛魄散。一旦魂魄散了,我也救不得你了?!?/p>

白大千放下手,抬起了一張模模糊糊的大臉:“什么是魂飛魄散?說老實(shí)話我現(xiàn)在感覺很困,只是內(nèi)心太痛苦,所以睡不著覺?!?/p>

無心警告似的向他豎起了一根手指:“千萬不要睡,如果你睡了,佳琪就沒有爸爸了?,F(xiàn)在你可以想一些最能讓你憤怒怨恨的事情,怨氣重的靈魂總是存在得比較長久?!?/p>

白大千很老實(shí)的點(diǎn)了頭,又嘟嘟囔囔的含淚說道:“好,我這就開始想?yún)R豐?!?/p>

骨神把白大千帶回了樓下的公共衛(wèi)生間里。史高飛關(guān)了電視睡覺了,無心卻是一直睜著眼睛。隔壁臥室里總有窸窸窣窣的響動,可見一墻之隔的假白大千一定沒閑著,大概正在翻箱倒柜的尋找那只陶罐??上Х坷锟湛帐幨?,沒有足夠的箱柜供他研究。忽然聽到“吱嘎”一聲,是客廳里有房門開了。一串沉重的腳步聲移向了衛(wèi)生間和廚房,無心縮在被窩里,倒要看看這個假白大千能找出什么寶貝。然而等了不過片刻,廚房里忽然有了大動靜,仿佛是有人撕裂了一張干脆的厚紙,“嗤啦”一下子,緊接著天花板的一角響起了一陣嘰嘰咕咕的怪叫,叫聲單薄而又低沉,是個詭異的嬰兒聲音。

無心一掀被子起了身,忍著寒意邁開大步,打開房門溜了出去。一轉(zhuǎn)身站到了廚房門口,他望著眼前情景,不禁發(fā)了呆。

他看到了怪嬰。

怪嬰突破了貼著五行八卦福的排風(fēng)口,一個青白色的腦袋從墻壁中突兀的探了出來。腥紅的大眼睛死盯著假白大千,它的小臉雖然沒有表情,但是一腔怒火全從眼中噴射出來了。漆黑的口涎順著嘴角滴滴答答的流下,它忽然一張嘴,露出了口中上下四枚銳利的尖牙。

假白大千站在廚房中央,顯然也是愣住了,甚至沒有留意到身后來了無心。于是在被怪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之前,無心橫著挪了一步,往暗處又躲了躲??晌吹人痉€(wěn),假白大千忽然向后一仰,在廚房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。而一道光芒一閃即逝,正是一只鬼魂沖出了他的軀殼。

無心暗暗算計著時間,倒要看看怪嬰是何舉動。怪嬰的眼睛盯著鬼魂消失的方向一轉(zhuǎn),緊接著它向下鉆出了排風(fēng)口,大號爬蟲一樣飛快的躥到了白大千身邊。圍著白大千的腦袋轉(zhuǎn)了半圈,它揚(yáng)起小手一拍對方的胸膛,同時張大了嘴,從喉嚨里發(fā)出了一聲嬰兒特有的嬌嫩啼哭。

無心本想趁機(jī)將它捕獲,可沒想到它和白大千越來越親,最后竟是撅著屁股跪伏到了白大千的肚皮上。無心深知它的毒性——哪怕只是它的尖牙碰破了白大千一點(diǎn)油皮,白大千的軀殼便能立刻硬成一具僵尸。

螃蟹似的慢慢移動到了廚房門口,無心忽然不知道怎樣對待怪嬰才好了。而怪嬰本來還在拍打白大千,忽然抬頭見了無心,它當(dāng)即走獸一樣向后撤了一步,隨即猛的向上一躍貼了墻壁,蚰蜒一樣瞬間鉆回了排風(fēng)口。

無心下了樓,在男廁所里找到了怨氣沖天的白大千。骨神飄在小便池上方,正在盤著腿似睡非睡。白大千坐在小便池里,獨(dú)角戲似的講述白大萬如何卑鄙的勾引 佳琪她媽。忽見無心來了,他抬頭說道:“無心,我現(xiàn)在很生氣,也感覺自己很有力量。明天我打算去趟金光寺,好好的嚇一嚇匯豐老禿驢!”

無心對他招了招手:“別想美事了,除了我之外,根本沒人能看到你。你的身體剛被我搶回來了,現(xiàn)在你趕緊跟我回去,希望你還能活過來?!?/p>

白大千一聽,立刻不罵了,興奮的抬頭懇求骨神:“大神,求您幫忙帶我走一程,我陷在小便池里出不來了?!?/p>

白大千上了四樓,被骨神摁進(jìn)了躺在地上的身體之中。靈魂漸漸和軀殼重合為一體,末了地上的白大千眨了眨眼睛,一挺身坐了起來。

抬手捂著后腦勺,他開始感覺身體疼痛虛弱,仿佛大病初愈一般。摘下胸前衣襟上的一縷灰塵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上氣味古怪,又咸又腥。

“媽的?!彼粥止竟镜牧R道:“好臭啊,莫非我下午是被一條帶魚附體了?”

無心略一猶豫,沒有說出怪嬰曾在他身上爬了好幾個來回。

白大千擰了一把熱毛巾給自己擦了擦身,然后自作主張的溜進(jìn)了史高飛的臥室。在床 墊上靠邊躺了,他把無心一直擠到了史高飛的懷里。史高飛朦朦朧朧的抬起手,劈頭蓋臉的摸了無心一把,摸完之后確定了這的確是自己的兒子,便閉了眼睛又睡了。

如此過了一夜 ,翌日清晨,史丹鳳起了床 ,照例是下樓去買早餐。白大千額外向她提供了住處,她額外付出一點(diǎn)勞動,也屬正常,況且在史高飛身邊,她向來是偷不到懶的。

從寫字樓到早餐攤子,一段路讓她走得浮想聯(lián)翩——做了一夜 的夢,夢里無心光著屁股在客廳里跑來跑去,下身那條命根子甩過來又甩過去,甩得她眼花繚亂。忽然對方的臉孔變了模樣,從無心變成了前些天光臨過的丁丁先生。

史丹鳳拎著一口袋油餅,在寒風(fēng)之中走得面紅耳赤。真沒想到自己會一下子夢到兩個光屁股男人,可惜兩個腦袋配了一個身體。她想丁丁實(shí)在是長得帥,和自己年紀(jì)也差不多,不知道結(jié)婚了沒有,當(dāng)然,他結(jié)不結(jié)婚都和自己沒關(guān)系,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。

及至上樓進(jìn)了門,她眼里有了無心,思緒隨之換了內(nèi)容:“有意思,真和人是一模一樣。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戀愛,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女孩子肯接受他?!?/p>

思及至此,她忽然生出了一股醋意:“我弟弟把他刨出來的,我弟弟把他養(yǎng)到這么大,憑什么最后要把他給別人?誰要也不給!”

然后她橫了無心一眼,想他身上的一絲一縷都是自己親手買的,心中便有了幾分霸王般的得意。仿佛為了彰顯主權(quán)一般,她故意把正在吃油餅的無心叫到自己面前,抬手給他理了理身上衣服,又想沒話找話的訓(xùn)他兩句,表明自己是說一不二的老大姐。哪知未等她開口,無心忽然微微俯身,很認(rèn)真的和她貼了貼臉。

史丹鳳登時被他雛鳥一般的舉動打動了,一顆心融化成水,軟得提不起放不下。真說不清無心是男孩還是男人,似乎男孩的成分占了上風(fēng),而且還是個小男孩,無依又無靠,乖得不得了。

史丹鳳摸了摸無心的腦袋,嘴里無話可說,心里卻是恨不能咬他一口,像新媽媽咬嬰兒的小手小腳一樣,輕輕的咬一口,讓他疼一下,笑一下。

無心察覺到了史丹鳳的愛意,心中立刻得寸進(jìn)尺的有了想法。

白大千的身心受了重創(chuàng),一整天都是怏怏的沒精神,然而讓他獨(dú)自留在臥室休養(yǎng),他又死活不肯,非要投身于人海中才有安全感。寫字樓里是沒有人海的,所以他裹著一件舊羽絨服,垂頭喪氣的還是坐進(jìn)了辦公室內(nèi)。

在辦公室內(nèi)坐了不久,前臺的電話座機(jī)響了。史丹鳳接了電話一聽,對方竟然是丁丁先生。把電話轉(zhuǎn)到辦公室內(nèi),白大千抄起手邊的電話話筒,無精打采的“喂”了一聲。

丁丁的態(tài)度堪稱有禮,恢復(fù)了起初的翩翩風(fēng)度:“白大師,我想,我們還是有必要再談一談上次的交 易?!?/p>

白大千的精神瞬間緊張了,肉體卻是依舊松懈:“哦……”

丁丁很好聽的笑了:“昨天我們小小的試探了白大師一次,起初見白大師完全不設(shè)防,還以為您是浪得虛名。沒想到一夜 過后您安然無恙,才知道您是真有本事,竟然已經(jīng)馴服了罐子里的小東西。白大師,坦白的講一句,我們很佩服您。”

白大千感覺自己氣息微弱,仿佛隨時都要眩暈:“嚶……”

丁丁又道:“對于白大師您,我想再談交 易就不恭敬了。我們不談交 易,改談合作如何?畢竟那個東西凝結(jié)了我們的心血,如果任由它逃了,終歸是一筆大損失。實(shí)不相瞞,我們本來是想把它帶走的,但是既然一時半會不能成行,那么我索性對白大師實(shí)話實(shí)說。這個東西,制出來就是為了用的,我們既然忙著要它,自然也是有急用。如果白大師這回肯配合我們的行動,我們不但愿意付您一筆酬金,而且還可以把它留在您的身邊,只要在我們需要用它的時候,您能出手相助便可以了。”

白大千滿頭滿臉的出冷汗:“嗯……怎么相助?”

丁丁答道:“這個……恐怕要勞您的大駕,和我們一起出趟遠(yuǎn)門。”

白大千有氣無力的答道:“我不要錢,也不出門。那個東西你愛抓就來抓,抓走最好。再見?!?/p>

把電話一掛,白大千趴在了桌子上,哼哼的呻吟:“丹鳳,你打電話給帝豪皇宮食府,定個晚上的包皮間。我現(xiàn)在虛得很,一點(diǎn)力氣都沒有,得吃頓大餐補(bǔ)充一下體力才行?!?/p>

史丹鳳繞過屏風(fēng),好奇的看了看他,見他真是面無人色,便給他沏了杯熱茶。白大千常年窮困潦倒,許久沒有得到過女性的關(guān)懷。如今小口呷著熱茶,他賴唧唧的說道:“丹鳳呀,來,坐到我身邊,反正外面也沒事情,我們正好談?wù)勑?。你來公司也有一個多月了,生活工作都習(xí)慣嗎?畢竟是一個女人離家在外,身邊除了弟弟之外也沒有別的親人,會不會偶爾感覺空虛寂寞冷?”

史丹鳳沒有坐,站著答道:“習(xí)慣,挺好的,也不冷。白大師你先養(yǎng)一養(yǎng)神,我去給飯店打電話定包皮間?!?/p>

然后她繞過屏風(fēng),急急的溜走了。一邊溜一邊想我弟弟也是公司的老板,難道你還真想拿我當(dāng)女秘書消遣?

一個電話打完,史高飛和無心從外面進(jìn)來了。樓中保安隊長養(yǎng)的大狼狗夜里死于非命,乍一看沒有傷,仔細(xì)一找才從狗脖子上找到了小小的傷口。去圍觀的人不少,踩著滿地狗血欣賞保安隊長嚎啕。大狼狗直直的伸著四條腿,據(jù)說是一身的血全淌光了。觀眾們一邊看,一邊稱贊白大師的護(hù)身符真靈。因?yàn)榇髁俗o(hù)身符的保安隊長安然無恙,沒戴護(hù)身符的隊長之狗則是死了。

一個下午的工夫,白大千又賣出了無數(shù)護(hù)身符。四人晚上出門肥吃海喝了一頓,夜里醉醺醺的回了家。白大千依然不肯獨(dú)處,非要擠到史高飛的床 墊上睡覺。史高飛有子萬事足,并不管他。只是史高飛和白大千雖然睡得酣然,但無心被他們夾在中間,別說翻身,甚至連動都都不得。身上壓著史高飛的胳膊腿兒,面孔貼著白大千的后背,他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之中睜大眼睛,無論如何睡不著。腦筋一個圈接一個圈的轉(zhuǎn)著,末了他忽然起了賊心,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 ,推門進(jìn)了客廳。

輕輕的敲響了史丹鳳的房門,他壓低聲音喚道:“姐,是我,無心?!?/p>

史丹鳳的房內(nèi)亮著燈,一陣輕微響動過后,房門開了,史丹鳳穿著睡衣伸出腦袋:“干什么?”

無心還是一身短打扮,抱著肩膀小聲說道:“姐,白叔叔和爸睡一張床 了,沒給我留地方。你帶我睡吧,好不好?”

史丹鳳一聽,立時紅了臉:“你怎么不上白大師屋里睡?”

無心凍得皮膚蠟白,仿佛快要打哆嗦:“他屋里不干凈。”

史丹鳳剛要說出一個“不”字,哪知無心動作極快,竟然在自己開口之前搖頭擺尾的向內(nèi)一鉆,直接鉆進(jìn)了房內(nèi)。蹦蹦跳跳的跑到床 邊跪坐下去,他很自來熟的掀開被子躺下了。

史丹鳳回頭看著他,雖然知道他不算個人,可還是感覺不大對勁。遲遲疑疑的把門關(guān)了,她轉(zhuǎn)念又想:“反正我是單身,沒人管得著我,我怕什么?”

走回床 墊邊蹲下身,她也上了床 。倚著一個豎起來的大枕頭靠墻坐了,她拿起方才翻到一半的雜志繼續(xù)讀。眼睛盯著書頁,神經(jīng)末梢卻是伸展向了四面八方。兩條腿直直的靠邊放了,她生怕自己會不慎碰到無心。一直沒想過給無心買睡衣,以至于無心現(xiàn)在光溜溜的,夜里離了被窩就要害冷。

心不在焉的翻了一頁,她又意識到了新的一點(diǎn):其實(shí)她很少單獨(dú)的和無心共處一室,幾乎少到了沒有。試試探探的扭了頭,她發(fā)現(xiàn)無心側(cè)身對著自己,腦袋已經(jīng)快要拱到自己的腰間。

“你好好睡?!彼牧藷o心的頭:“別往我這邊擠?!?/p>

無心仰了臉看她:“姐,你怎么不睡?”

話音落下,他在被窩里換了個姿勢,動作之際,小腿蹭過了史丹鳳的腳趾頭。史丹鳳一驚,差一點(diǎn)就要抬腿躲閃,然而強(qiáng)忍著沒有躲,因?yàn)樽约盒睦锩靼?,那不值一躲?/p>

她的心還沒跳勻,無心又出了聲:“姐,別看了,睡覺吧。”

史丹鳳放下了雜志,目光沉重而遲鈍的又掃了他一眼,掃得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,把無心的小白臉子和大黑眼睛全印在了眼里心里。再掃一眼,鼻梁和嘴唇也記住了,直鼻梁,紅嘴唇,皮膚嫩得陰森森,是個好看的家伙。

史丹鳳收起雜志,關(guān)了電燈,擺好枕頭往被窩里一沉:“睡覺?!?/p>

然后她大著膽子推了無心一把:“往那邊去,咱倆一人一個枕頭,誰也不許擠誰?!?/p>

無心果然乖乖的躺到“那邊”去了,可是過了不過片刻,他磨磨蹭蹭的翻了身,又湊回到了史丹鳳身邊。

史丹鳳感覺到了他的目光,于是微微側(cè)身去看他。窗外正好鄰著路燈,史丹鳳借著燈光,能夠隱約看清無心的臉。無心很專注的凝視著她,一雙眼睛睜得奇大。看了良久,他緩緩垂下眼皮,同時從被窩里抬起了一只手。手是雪白的,干干凈凈,在空中停頓了一瞬,隨即深思熟慮似的慢慢下落,一直落到了史丹鳳的胸脯上。手掌貼著一層睡衣,無心又抬了眼睛望向史丹鳳,目光非常懵懂,非常無辜,同時又是非常的歡喜。

垂眼再次看了自己的手,無心的手指輕輕合攏了一下,額頭也向前觸碰到了史丹鳳的面頰。腦袋微微搖晃著,他用最小的力氣去頂去蹭:“姐……”

史丹鳳在度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后,胸腔里燃起了一團(tuán) 火。低頭望著自己胸前的手,她下意識的來了一句:“干什么?我又不是你媽。”

無心欠了身,把臉貼上了史丹鳳的胸脯。胸脯波濤起伏,柔軟芬芳,讓他聯(lián)想起了一切溫 暖香甜的所在。貼了一下,隨即抬頭,他依舊是大睜了眼睛望著史丹鳳,仿佛兩個人中,受驚的是他。

于是史丹鳳又問了一句:“知道什么是媽媽嗎?”

無心搖了頭。

他把史丹鳳搖得立刻不忍心了。短暫的對視過后,史丹鳳把他拉扯了上來:“好好睡,別亂動?!?/p>

無心貼著史丹鳳躺好了,一只手依然抓在對方胸前。史丹鳳猶猶豫豫的扯開了他的手,然而扯開之后她剛一松手,那只手就又回來了。

拉鋸戰(zhàn)似的攆了又來,來了再攆,最后史丹鳳抓起無心的手,當(dāng)真是在那手掌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。

這一口疼得無心出了聲。及至她松了口,那只手鬼鬼祟祟的,又奔著目標(biāo)去了。

史丹鳳不攆了,無心遂了心愿,也不動了。

翌日清晨,史丹鳳照例早早醒了。睜眼向旁一看,她發(fā)現(xiàn)無心摟著自己的腰,還在大睡。

屏聲靜氣的掙開了對方的束縛,史丹鳳回想昨夜情形,感覺還是不對勁——不該收留無心的,不管他本質(zhì)上是個什么,至少看起來是個男人。然而坐起身低頭又看了看無心,她含羞帶愧之余,又藏了一點(diǎn)小小的竊喜。還是那句老話:不管他本質(zhì)上是個什么,至少看起來是個男人。自己老大不小的,無論如何,喜歡男人總不能算錯。

她輕手輕腳的抱著衣服去了衛(wèi)生間,關(guān)了房門悉數(shù)穿好。洗漱過后下了樓,她照例是去買早餐。等到她帶著肉餡餅回來了,正趕上史高飛在臥室里發(fā)出了一聲怒吼:“??!好惡心哪!!”

隨即房門“咣”的一聲開了,史高飛光著膀子穿著褲衩,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臥室:“寶寶!寶寶!”

史丹鳳的房門也開了,無心揉著眼睛走進(jìn)客廳:“爸,怎么了?”

史高飛先是一把抱住了他,緊接著轉(zhuǎn)身指向了站在門口的白大千:“我、我、我以為他是你,居然摟著他睡了一夜 !早上我還親了他的鼻尖!”

白大千的金絲眼鏡歪掛在耳朵上,用手背把高鼻子擦了個東扭西歪:“我不嫌你就不錯了,你還敢嫌我!你說,我怎么惡心了?”

史高飛氣得問道:“你為什么冒充我兒子,還到我的房里睡覺?”

不等白大千回答,他轉(zhuǎn)身又問無心:“寶寶,你夜里到哪里去了?是不是白大千把你趕走了?”

無心張了張嘴:“我……你們兩個都擠我,所以我就到姐姐房里睡了?!?/p>

此言一出,白大千立刻瞠目結(jié)舌。而史高飛怒不可遏的抬手指點(diǎn)著白大千:“姓白的,你憑什么把我兒子擠到我姐房里睡?你自己怎么不去呢?”

白大千聽了他的奇思妙語,越發(fā)張大了嘴。而史高飛還要叫罵,冷不防史丹鳳卷起一本舊雜志,“唰”的抽上了他的后脖頸:“放你的瘋屁!”

史高飛捂著后脖頸,還和史丹鳳嘴硬:“姐,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?你說白大千壞不壞?你不打他你打我?”然后他轉(zhuǎn)向白大千,堅持把話罵完:“以后不許你再到我房里睡覺!要睡找我姐去,我姐一個人睡一張床 ,我們兩個人睡一張床 。你放著寬敞地方不去,非得擠我們,真是又愚蠢又討人厭!”

史丹鳳對于他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了,此刻用雜志卷指著他的鼻尖,她橫眉怒目的質(zhì)問:“還說?還說?我給你臉了是不是?信不信我打電話讓爸來抓你回家?”

史高飛很不忿的閉了嘴,又抬手指了指白大千,是個意猶未盡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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