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定住了,怎么也移不開,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腰帶上的甲片關系,雖然我頭轉不過來,但是竟然沒有出現(xiàn)幻覺。我的眼前一陣恍惚一陣恍惚的,但是思維卻很清醒。
這個時候,我突然聽到三叔他們沖過來的聲音,心里大叫不好,他們沒嘗過這狐尸的妖術,不知道厲害,貿貿然過來肯定要出事情。我想大叫提醒他們,可是我的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,張大了嘴巴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,急得我?guī)缀跻芰恕?/p>
突然間我靈光一閃,發(fā)現(xiàn)我的手還能稍微動一下,馬上兩只手都做了個手槍的手勢,槍頭指著那狐貍尸的頭,不停地點,心里直叫:潘子,你這次怎么樣也要機靈點,這個動作你還看不懂你真的可以去吃屎了!
才點了幾下,后面就一聲槍響,青眼狐尸的頭在我眼前被整個兒打爆了。我那時候正張著嘴,那尸水幾乎爆了我一臉一嘴,我立即就嘔吐了出來,這玩意比吃屎還惡心,我?guī)缀醢讯亲永锏臇|西都吐光了,才回過頭,看到遠處潘子一手捂著傷口,一手正對我做了OK的手勢。我暗罵一聲,用袖子把臉上的尸水擦掉。
從三叔那里到這祭祀臺有一段距離,一路上都是藤蔓,十分危險,不過三叔很有辦法,用石頭先把那些藤吸引開,然后再自己過去,不一會兒他們就爬上了這個祭祀臺。他很怕我出事,馬上過來看我有沒有事,一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他就一皺眉頭,幾乎要吐出來,我本來就不太爽,看他這樣,撲上去就給他一個擁抱,把他惡心得差掉摔下去。
我見他們都安然無恙,想起一件事情,責問道:“三叔,在主墓里你們怎么丟下我跑掉了,他娘的把我嚇死了,那鬼地方我一個人怎么待得下去啊?”
三叔聽了,甩手就給了大奎一個頭磕:“我他媽的讓這個小子不要亂碰東西,他就是不聽。”接著他就把他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,原來他們在那個墓室另一個耳室里,看到了一道墓墻,一般古墓里有墓墻,那后面肯定有個隱蔽的房間,他們自然也沒有想到,這個古墓里,任何的暗門都是向下開的,三叔是何等的精明人,一眼就找到了機關,可惜那大奎手快,三叔還沒弄清楚呢,那機關已經(jīng)被他按下去,然后就和我們一樣,掉到下一層的西周墓里去了,之后情節(jié)似乎非常的曲折離奇,三叔越說越離譜,我看他幾乎都說到不著邊的地方去了,忙讓他打住。
三叔說:“你還真別不信,你看看我這些家伙?!彼麖乃澈竽贸鲆恢缓谏暮凶?,喀嚓一弄,那盒子魔術般的變成了一把槍。我對槍有點研究,而且這槍也很有名氣,一看便嚇了一跳。
這是把阿雷斯折疊沖鋒槍,九毫米口徑,打的是手槍子彈,就像一條中華香煙那么大小,才六斤不到,很容易上手,當然因為體積太小,這槍也很不穩(wěn)定。
三叔說,他們在墓道里,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好幾具尸體,這把槍還有一些炸藥,都是從那尸體上弄下來,不僅如此,那地方全是彈孔,看樣子是打了一場惡戰(zhàn)。
我仔細檢查這把槍,非常疑惑,看來,前一批進來的盜墓賊,裝備非常精良,至少比我們精良得多,不知道是什么來頭?這些人進來后都沒出去,難道已經(jīng)全部死在這里了?如果沒死,他們現(xiàn)在又在什么地方?
我一邊想一邊靠到那祭祀臺,沒想到這貌似非常結實的石臺竟然會撐不住我,我還沒壓上全部的重量,這祭祀臺就突然一沉,矮下去半截。我們嚇了一大跳,還以為觸動了什么陷阱,趕緊蹲下身子。只聽到一連串機關啟動的聲音,從我們腳下開始,一路發(fā)出,最后遠處石臺上傳來一聲巨響,我們探頭一看,只見石臺后的那棵巨樹身上,竟然已經(jīng)裂開了一個大口子,在裂口里,出現(xiàn)了一只用鐵鏈固定的巨大青銅棺槨。那些鐵鏈已經(jīng)和樹身合在一起,而且還繞了好幾圈在青銅棺材的上面。
那三叔看得呆了,啊哦一聲,說:“原來真正的棺槨在這里?!?/p>
大奎高興地大叫:“好家伙,這么大的棺材肯定值老錢吧?這下子總算沒白來!”
三叔拍了一下他的頭,說:“值錢值錢,你別他娘的老惦記著錢,這東西就算值錢你也搬不走,和你說了多少便了,這叫棺槨,不是棺材!別他娘的老是丟我的臉!”
大奎摸摸頭,不敢再說話,我仔細看了幾眼,感覺到有點不對勁,對三叔說:“奇怪,別人的棺材都是釘上了就沒預備再打開,你看這架勢,這個石臺的機關好像本來就為了讓別人找到這只棺槨的,難道這墓主原本就打算有朝一日讓別人開自己的棺?而且你看,這幾根鐵鏈子,綁得這么結實,不像是用來固定的,反而好像是不讓里面的東西出來才綁上去的?!?/p>
三叔仔細一看,果然是這個情況,不由面面相覷,我們一路過來,碰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難道這里面又是什么怪物?那到底是開好還是不開好呢?
三叔一咬牙,說:“估計這墓里值點錢的寶貝都在里面了,不過去,豈不是白來?他娘的里面有粽子又怎么樣?我們現(xiàn)在有槍有炮,實在不行,就抄家伙和它拼了?!?/p>
我點點頭,三叔又說:“況且我們現(xiàn)在就算原路回去也不太可能,這懸崖上每一個洞,幾乎都是通到那石道迷宮里去,要從那里出去,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,最好的辦法,還是從上面爬出去。”
我們抬頭一看,看到了洞頂上的裂縫,月光從那洞頂上照射下來,顯得非常凄涼,三叔一指那棵巨樹:“你們看,這棵巨樹的頂端離洞頂非常近了,而且還有很多的藤蔓從樹上衍生到洞頂外面去,這簡直是一座天然的梯子,而且那整棵樹上這么多枝椏,非常好爬,正好有利于我們出去?!?/p>
潘子說:“三爺,你怎么在這里說胡 話,那棵可是食人樹,爬那棵樹不是去找死?”
三叔大笑:“這棵叫九頭蛇柏,我早就想到了,你沒看到那些個藤蔓怎么樣都不敢碰這里的石頭嗎?這石頭叫天心巖,??司蓬^蛇柏,我們弄點石頭灰涂在身上,保準順順利利的?!?/p>
大奎擔心道:“能管用嗎?”
三叔瞪了他一眼,我知道他又要開罵,忙說:“行了,我們去試試不就知道了?”
我們二話不說馬上行動,大奎背起胖子,三叔扶起潘子,我收拾了一下裝備,回頭看了一眼巖洞,心想我們現(xiàn)在都平安,不知道那悶油瓶怎么樣了,三叔叔看出了我的憂慮,說道:“他的身手,肯定能保護自己,你就放心吧。”
我點點頭,憑心而論,我實在沒有資格去擔心悶油瓶,他的身手不知道在我之上多少,而且似乎擁有奇術,要擔心也應該是他擔心我。
我端著槍走在前面,他們跟在我后面,慢慢走上那高階石臺,剛才匆匆跑下來,沒仔細看,原來這石臺都是大塊大塊的天心巖壘起來的,體積這么大,不知道是怎么運進來的,那臺階上還刻了一些鹿頭鶴,這種浮雕很罕見,我不由納悶,這魯殤王到底是什么級別的諸侯,怎么墓葬的規(guī)格這么離奇。
這個時候我們已經(jīng)走到了那個樹洞前面,這才看清楚,那個洞原來不是自己裂開的,而是被里面的十幾根鐵鏈扯開的,那只巨大的青銅棺槨就在面前,最起碼有兩米五長,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銘文。
戰(zhàn)國時期的文字比較復雜,而齊、魯?shù)奈淖质钱敃r普遍為學者使用的文字。楚國在兼并了魯國之后,也大量吸收了魯國的文化,文字上也與魯國比較相近?,F(xiàn)在我手頭上出手的戰(zhàn)國時期的拓本,有大部分都是那個時期的東西,所以我對于這些銘文還是能看個大概。
這個時候,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說話,好像怕吵醒這墓主人一樣。三叔拿出撬桿,敲了敲,里面發(fā)出沉悶的回音,絕對是裝滿了東西,三叔知道我好這些東西,輕聲問我:“你能不能看懂上面寫的什么?”
我搖搖頭,說:“具體的我看不懂,不過可以肯定這具棺槨的主人,就是我們要找的魯殤王,這上面的文字,應該就是他的生平,他似乎不到五十歲就死了,無子無女,而他死的時候的情景,和我以前了解到的一樣,是在魯公面前突然坐化。其他的應該都是一些他的生平?!?/p>
我對那個時候魯國的人文不感興趣,所以只掃了幾眼就不看了。
“那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?”大奎問我,我看了一下,在棺材的中間,寫著一個“啟”,然后下面是一長串子丑寅卯,這幾個字特別大一點,顯得比較醒目,我知道這幾個數(shù)字是一個日子,但是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周室衰微,諸侯各行其是,歷法亂得不得了,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天。說:“這個應該是標明下棺的日期。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日子?!?/p>
我在研究銘文的時候,三叔在研究怎么開這個棺槨,他搖搖那幾根鐵鏈,這些鏈子每一根都有大拇指粗細,那時候中國剛剛進入鐵器時代,這東西應該是屬于奢侈品。經(jīng)過了這么多年,大部分已經(jīng)老化得不成樣子,基本上只能做個擺設的用途。我讓他們讓開,拉開槍閂,來了幾個點射,那鐵鏈就悉數(shù)斷掉,只剩下幾根用來固定位置的留在那里。
三叔讓我后退,說:“你也別研究了,把它搞開來再說!”
話音剛落,那個棺槨突然自己抖動了一下,從里面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我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正想問別人,突然又是一震,這一下子我聽得真切,不由全身一涼,心說壞了!他娘的這里面果然有問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