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即大叫,胖子一看我臉色有變,反應極快,看也不看立即就一槍托往回砸去,但是已經晚了,那黑影一縮躲了過去然后猛揚了起來,我就看到一團 滿是鱗片的東西從黑暗中閃電一般彈了出來,一下卷向胖子。
胖子真不是省油的燈,那么胖的身體竟然能反應這么快,順勢一滾就翻了出去,他一讓開,火把的光線一下照亮了他的身后,我頓時看清楚了那影子的真面目,那竟然是一條水桶粗的褐金色巨蟒,渾身都是血,巨大的蟒頭垂了下來,可以看到上面全是彈傷,血肉模糊。
我看著腦子一閃,一下就認了出來,這竟然就是在峽谷里襲擊我們的那兩條巨蟒其中的一條,竟然在這里又遇上了。
巨蟒一擊落空,幾乎沒有停頓,縮回頭顱張開血盆大口,就朝地上滾著的胖子咬去。
這一次胖子避無可避,一下屁股就給咬了個正著,巨蟒力氣極大,身子一卷就將胖子卷了起來,扯到半空準備絞殺。
胖子沒有悶油瓶縮骨脫身的功夫,一下就動彈不得,槍也甩在一邊,大叫著在空中頭朝下轉了好幾個圈。
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立即沖過去用火把去敲蛇,但是這實在是蠢招,我被盤起來的蛇身猛的一幢,就摔了出去,火把砸到自己的褲子上,把本來就沒剩多少的褲子又點了起來,我滾了一下把火壓熄,胖子已經給卷到樹冠里。
我慌起來,這時候手碰到了胖子的步槍,立即撿了起來,躺在地上單手對著蛇頭就開了一槍。
很久沒有開槍,槍的后座力把我的虎口都震裂了,但是單手開槍實在太勉強,這么近的距離竟然沒打中,子彈偏了出去,撞到一邊的樹桿上。
我爬起來,還要再開槍,突然從樹上傳來一個咬牙的聲音:“小三爺,槍給我!”
我抬頭一看,只見潘子竟然還沒死,在枝椏間伸下了流滿鮮血的手來:“快?。。。 ?。
我立即把槍拋了上去,他一把抓住,晃晃悠悠的往枝椏上一靠,不去瞄準蛇,反而瞄準了一邊的盤著蛇的巨大樹枝,咬牙連開了三槍。
近距離就算這種槍的口徑威力也極大,那一人粗的枝椏硬生生被打出了一個豁口,巨蟒本身就極重,加上胖子立即就把枝椏往下壓折了,枝椏重重砸在地上,幾乎像是一棵樹倒了下去。
這一下摔的極重,蛇摔的蒙了,猛的就盤起來,一下也不知道是誰襲擊了他,胖子趁著蛇盤起身子的一剎那,從蛇身中褪了出來,滾到我的腳邊,此時已經被絞的面紅耳赤,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,我將拉住他的腋窩,把他往樹后拖,不想他卻嘔吐起來。
我心說糟糕了,該不是內臟被絞碎了,忙問他怎么樣。
他一把推開我,極其艱苦的站起來,又吐了一大口,才道:“暈蛇,狗日的,比云霄飛車還暈——”
話音未落,巨蟒又撲了過來,血盆大口一下繞過樹干,咬住胖子的肩膀,將他整個人扯了過去,連同我一起用力一甩,我翻到一邊的灌木中,胖子大吼一聲撞到樹上,滾到地下。巨蟒根本不停,一下又拱起頭部,滿是倒勾牙的巨嘴張開,準備給胖子來致命的一擊。
我心中大叫完了,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突然有一根小樹枝從樹上扔了下來,打在了巨蟒頭上。
巨蟒一抬頭,立即看到了潘子,立即改變了攻擊目標,一下就朝樹上猛彈過去,就見潘子單手拿槍用力一插,一下把步槍連同他的肩膀一下就插進了巨蟒的喉嚨里,接著巨蟒甩頭就將他從樹上提了起來,還沒絞過去,就聽一聲悶想,突然巨蟒的咽喉部分就炸開了好幾個口子,疼的它一下翻了起來。
潘子飛了出去,摔進了黑暗里,那巨蟒狂怒的瘋一樣的四處亂撞,巨大的力量把四周的灌木全部摔飛,枝椏給拍下來像下雨一樣。
我抱頭躲在樹后,只看到樹皮全被拍了下來,嚇的不敢動彈,等了十幾分鐘,那動靜逐漸就安靜了下來,我探頭去看,就看巨蟒翻到在地,扭動了幾下不動了。
我完全懵了,直到胖子哀號起來,才立即反應過來,站起來跑過去,胖子已經完全暈了,我將他扶起來,他看著我對我胡 話道:“把開蛇的司機拽過來,乘胖爺我沒死,讓老子捏死他?!?/p>
我看他還能說胡 話,說明還沒事,將他放倒,立即跑到遠處,去找潘子,這家伙恐怕真的是要兇多吉少了。
潘子躺在六七米外的樹下,渾身是血,手里還死死的抓著已經炸開了膛的步槍,步槍的頭都炸成喇叭花了。
我沖過去,他一張嘴就吐血,看著我說不出話來,我看著這一灘爛泥一樣的人呢,急的直抓腦門。拍了自己好幾個巴掌才稍微鎮(zhèn)定一點。立即開始解潘子的衣服。
衣服一揭開,我就一陣反胃,只見他身上竟然全是口子,都是被巨蟒在灌木中快速拖動造成的,好在他身上本來就全是傷疤,皮膚相當堅硬,傷口都不深。
我掏出水壺,想給他清洗傷口先,他就艱難的舉起一只手,往我身上塞,嘴巴艱難地動著。
我拿過來一看,是他的指北針,在這么劇烈的拖動下,他的背包皮都被甩脫了,這東西竟然他能拿著沒有掉。
指北針上全是血,但是還能看到他做的記號,和夾角標尺,他艱難的發(fā)出了一聲:“找三爺……小心……蛇會……”就渾身痙攣,再也說不出來。
“蛇會什么?”我不知道他的意思,不過沒意義了,不由罵了一聲,把指北針拿過來放進口袋,讓他不要再說話了。他一下吐了好幾口血,連呼吸都困難起來。
我心說怎么會有這么執(zhí)著的人,一邊草草的用水沖洗了他的傷口,然后翻起他的背包皮,從里面拿出抗生素給他注射進去。
一邊的胖子已經緩了過來,一瘸一拐地捂住傷口靠過來,問我情況。
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情況,我甚至不知道潘子能不能救活,但是我根本沒有勇氣去求證這些。只能盡力去救他。
胖子也用水壺清洗了傷口,給自己注射了抗生素,我們把潘子搬到蛇尸的邊上,我就坐倒在地上,開始給他做全身的檢查。
四肢都有脈搏,而且并沒有虛弱的趨勢,我不由松了口氣,但是不敢放松,立即翻找他的全身,一路上流了這么多血,很有可能是動脈出血,我必須找出那個傷口,如果不處理,肯定會失血而死。
最后我在潘子的左大腿后面找到了那個傷口,簡直深的可怕,不過竟然已經止血了,結了很大一塊血茄,上面全是碎葉子,可能是在被拖動過程中,潘子情急之下做的措施。
這個傷口必須清洗縫合,不然會感染,到時候這腳就不能要了,但是我們身邊沒有處理傷口的設備,全部輕裝掉了。
這一下,我們確實必須和三叔匯合了,而且真的是越快越好。
我拿出潘子給我的指北針,擦掉上面的血跡,想找到方向,可是上面的刻度我完全看不懂,給胖子,胖子也搖頭,我拍了一下腦門,罵自己當時干嘛不多點心思學一下。
胖子也筋疲力盡,完全沒有力氣折騰了,道:“得了,現在只有等天亮了,到你三叔那兒只不定還需要多少時間,咱們全身是血,很容易招東西來,還是就在這里待著安全,而且不給大潘緩緩,他恐怕也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了?!?/p>
我看了看潘子,意識已經模糊了,要是我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掛了,這家伙的意志真是沒話說。不過確實,這傷實實在在,搬動他可能真的不行。于是整了一片空曠的地方出來,暫時將潘子安頓好,我看了看表也快天亮了,心里祈禱他一定要頂住。
我脫掉衣服給潘子蓋上去取暖,一下子我也有點緩不過來,如此疲勞之下又經過了這么劇烈的搏斗,我感覺人有點虛脫。
我就坐下來喘氣喝水,胖子把潘子的槍撿了回來,給我看,道:“這家伙是個爺們,他拿東西堵了槍眼,讓槍在這蛇喉嚨里炸膛了,把這蛇的脊柱給炸斷了,否則,還真的不容易的那么弄死它。”
我想著就奇怪,之前在峽谷里,潘子槍槍要害,幾乎把它的腦袋都打爛了,本以為它死定了,沒想到這蛇竟然還沒死,還能襲擊我們。
胖子道:“這種大蛇智商很高,恐怕是之前給潘子打了好幾槍,記住了潘子,一直在追蹤我們,等機會要報復我們?!?/p>
我一邊把火把甩甩亮,站起來去照蛇的尸體,仔細去看就發(fā)現這蛇真是大,簡直像龍一般,就是這么看著還是感覺到自己背脊發(fā)涼。
蛇全身都是褐金色的大鱗片,一片有巴掌大小,最粗的地方簡直有柏油桶那么粗。身上有很多的傷口,有的都腐爛發(fā)臭了。
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蛇頭的地方,用火把去照,就發(fā)現那蛇的舌頭竟然還在動,顯然還沒有死絕,整個蛇頭幾乎被打開了花,黑色怨毒的眼睛反射出火把的光芒,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龍。蛇的脖子處,就是槍炸膛的地方,出現了好幾個破口,肉全翻了出來,血流不止,已經淌了一地。
這蛇沒有這么容易死透,說不定還能活過來,怕它突然再爆起傷人,胖子掏出砍刀,準備將蛇頭剁下,但是砍了兩下,這蛇身上連個印子都沒有。
拿砍刀在蛇的鱗片上劃了兩下,才發(fā)現這些鱗片堅硬的要命,簡直好像盔甲一樣,胖子湊近蛇的傷口,就發(fā)現,這蛇竟然長了兩層鱗片,皮糙肉厚,難怪潘子怎么打也打不死。
從傷口附近掰下兩三片巨鱗,胖子道這能拿回去吹牛,絕對能干倒一大片,說著就放進兜里。我讓他弄干凈點,蟒蛇的鱗片下面經常會有寄生蟲。還沒說完,胖子就哎呦了一下,手腕好像被什么東西咬了。
翻過來一看,我發(fā)現一只蜘蛛一樣的小蟲子咬在小臂上,我們都見過這蟲子,是一只草蜱子。我用火把靠砍刀,順手就把它燙了下來。這時候,自己的褲襠里一疼,用手一摸,一下也摸出一包皮血。
我頓覺不妙,火把往地下的灌木中一靠,就發(fā)現我們站的四周的灌木上,竟然已經爬滿了這種恐怖的蟲子,有的已經爬到我們裸露在外的小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