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之中除了遠處水泄的隆隆聲,幾乎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,這一聲說話聲極其突兀,突然一響,我猝不及防,就嚇了一聲冷汗。
第一個反應(yīng)就想到了是不是三叔的人,心說難道這里還有幸存者?
剛才的聲音,能肯定是人在說話。我知道我不是幻聽了,我之前沒有期望過還能碰上一個活人,是人就讓我心里稍微安了一點,我停止動作,就探頭往胖子身后看去,然而后面全是堆起的干枯樹枝,交 錯不清,光線又差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應(yīng)該是三叔的人,我有了一個念頭,這林子不可能有其它人,如果突然碰上一個人,最有可能的還是三叔的人。也許就是這個剛才在叫我,然后在我跌下泥潭之前就被水沖到這里來了,聽剛才的話,似乎他在和別人對話,那可能還不止一個人。
“誰在那里?”我就叫了一聲,瞇起眼睛使勁地看著那個方向,如果在這里碰上三叔的人,那真是老天保佑,可以知道三叔的下落和遭遇了。
然而等了一回兒,胖子身后卻一片寂靜,沒有任何回音。那邊的樹枝遮掩下的獸口猶如凝固,也沒有動靜。
我立即警覺起來,心里出現(xiàn)了一種不詳?shù)念A(yù)感,一邊就摸到邊上一根長條的木棒,抄起來端著,然后慢慢往那里靠去??刹抛吡藥撞剑揖吐牭綇臉渲Χ训纳钐帲謧鱽砹艘粋€幽幽的聲音:“小三爺?”
那聲音非常的怪異,說的極快,不過確是一個人的說話,而且是在叫我的外號,我一下心就一放,那肯定是三叔的人,而且肯定還認識我。
我一下就松了口氣:“是我!”立即過去,扒開樹枝堆的空隙,邊扒邊問:“誰在里面?是不是被困住了?別擔(dān)心,我馬上來救你?。 ?/p>
“小三爺?”深處又問道。
“是我?。?!是我?。 蔽揖徒衅饋?,一邊就把樹枝堆扒出了一個洞,從樹枝間中的縫隙中探頭過去,去找深處的人。
扒開了很深一段距離,什么人也沒有看到,里面全是腐爛的樹枝,那里邊的人卻沒有說話了,我覺得奇怪,就用長沙話罵了一聲,道:“嬲你媽媽別的,到底誰在里面,你搞什么鬼?說句話告訴我你在哪個位置?!?/p>
叫了幾聲,還是沒有回音,我又感覺到有點不對了,聽那人的聲音不像是受了傷或者不能移動的樣子,那聽到我這么說怎么樣也應(yīng)該過來了,怎么會叫了這么久無動于衷?又或,難道他聽不清楚我在說什么?還是他也意識模糊?
想著我就忽然意識到,雖然我自己沒有受到什么影響,但是剛才沼澤中全是黑氣,這里也必然會有一些,這人可能也是被蛇咬了,如果中毒很深,肯定是神志不清的,就是沒被咬,也可能因為剛才水流的關(guān)系撞壞了腦袋,聽不清我說什么。
想著我就不叫了,咬緊牙關(guān),猛往里挖去,想挖到他再說,要是對方確實也中毒了,那麻煩就大了,我一個人照顧兩個可不成,不過又不能假裝不知道。
這片樹枝堆大約有六七米高,看著不大,但是在里面挖出一個洞找東西也相當?shù)睦щy,我忍著劇痛,用手扒著那些樹枝,花了兩三分鐘才一下挖通一個空間,立即我趴著探頭過去,往那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。
我原以為會看到一個人靠在那里,然而,讓我目瞪口呆的是,樹枝堆內(nèi)竟然什么都沒有,根本就沒有人,后面竟然就是獸口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就罵了一聲,話音未落,忽然就從我挖出的樹枝堆洞的邊上,又傳出了一聲幽幽的,猶如鬼魅一樣的聲音。
“小三爺?”
那聲音幾乎就是在我耳朵邊上叫了起來,我嚇的頭皮一炸,幾乎從樹枝堆上摔下去,猛轉(zhuǎn)頭一看,就發(fā)現(xiàn)我挖出洞的一邊,樹枝交 叉內(nèi)的黑暗中,竟然和我一樣趴著一個人,縫隙中露出了一對血紅的眼睛,正死死地盯著我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