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空間宏闊的機艙內(nèi)徜徉漫步，觀賞不同功用的動力裝置和儀器。大黑球或許因要爭取我對他的好感，容許我在遁天號內(nèi)自由 活動，只提醒我不要干擾任何設備。他自己則在中層艙核的球形室內(nèi)忙碌著。

　　我在思索，想到很多事。照道理我的鳥甲肯定是件寶貝，且是宇宙僅有，為何大黑球卻像視若無睹，沒有見過？其次，是我的語言翻譯功能。

　　沒錯。我這個特異功能的確神奇，可是不論如何神奇，總須有個吸納、分析、融會和貫通的過程，像我剛懂事時般，經(jīng)歷了兩個宇宙年，才勉強讀懂法娜顯的心靈信息。至于一些關乎宇宙和生命的知識，其中包含著復雜的觀念，便要近百年的時間，又通過自身的體會和經(jīng)驗，始能掌握。但為何只聽了大黑球的幾句話，竟像于心核內(nèi)某一觸摸不到的區(qū)域打開了一道門般，復雜深奧的阿米佩斯語言傾斜而來，令我明白會說。例如我進入大黑球的小型飛行器，自然而然知道那叫做“座位”，是供安坐的。這個奇怪的情況，只有一個解釋，就是我神秘的本原藏在心核某一區(qū)域，其中擁有龐大的儲藏庫，藏物包括阿米佩斯的語言。從這個角度看，我該是潛力無窮，假如有一天我能打開心內(nèi)的神秘寶庫，我不但可找回失去的自己，還可以超越候鳥。這個想法賦予我最新的希望，雖然仍是無從著手。

　　阿米佩斯語言不單是溝通的方法，那包含著阿米佩斯人的整個文化和經(jīng)驗。與大黑球的多次對話，我對阿米佩斯語言有更深入的認知和掌握，同時不住刺激我語言的功能，無限的開闊我經(jīng)驗的視野，縱然只是限于觀念的層面上。

　　我在不斷的進步中。

　　大黑球的聲音從上方傳來，要我到他那里去。我收拾心情，從旋梯登上中層。像這道旋梯，我第一眼看到時，“旋梯”兩字自然而然出現(xiàn)，在此之前，我腦海中壓根兒沒有關于“梯”的任何概念。一切不是挺神奇嗎？為何我懂阿米佩斯人的語言呢？難道我的本原真的是阿米佩斯人？但我又隱隱曉得事實并非如此，若我確實是阿米佩斯人，應該在作小候鳥時已用阿米佩斯語為母語，以之來翻譯法娜顯的心靈信息，但我用的明顯是隸屬于另一系統(tǒng)的語言，那才是我本原的母語。

　　懂得阿米佩斯語，只代表本原的我與阿米佩斯人曾經(jīng)有過密切的接觸。阿米佩斯人極可能是我找尋本原的一個重要關鍵。

　　大黑球站在球形室的入口處，神色復雜，興奮里隱含緊張和不安，又似非常無奈，嘆道：“進來！”

　　我隨他進入球形室，首先吸引我的就是在這直徑超過我身高十倍的圓形空間中央處，有個虛懸正中不住轉動的能量球，晶瑩通透，里面不住閃動耀眼的激烈電芒。我感覺到其中蘊藏著巨大的能量。

　　球形室的周壁密密麻麻布滿凸出來的晶石管，我的思感神經(jīng)感應到晶石管與整艘遁天號的能量輸送網(wǎng)路連接起來。

　　大黑球瞥我一眼，頹然道：“你剛參觀過我的寶貝艦，該明白我沒有吹噓，遁天號內(nèi)的不同設施，是集天下宇宙航技的大成，是我費盡心力，去換去偷的搜羅回來的。像這個正反電磁輻射核，同時具備放射和吸收的功能，生生不息，可以強行在虛空中借走能量，也會把能量歸還虛空，虛粒子和實粒子相生相克，妙用無窮?！?/p>

　　我問道：“它是作什么用的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它提供遁天號最強有力的保護，當能量貫滿全室，能量從導管溢出去，注入隕石艦殼里，形成護盾，在能量耗盡前，幾可抵御任何攻擊。我花了數(shù)千個宇宙年的時間才弄得它眼前般馴服，你不知我曾為它多么傷透腦筋?！?/p>

　　我訝道：“馴服？它不是你制造出來的嗎？”

　　大黑球傲然道：“制造出來？誰能制造這么超卓的東西？它本長于一頭橫行肆虐數(shù)十個星系的巨型魔怪的心臟內(nèi)，我用數(shù)百年時間去追捕它，最后干掉它，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寶核，只沒想過馴服這我稱為磁元的東西須用上這么長的時間?！?/p>

　　我大奇道：“如果你事前沒有想過會得到磁元，你豈不是在做虧本的生意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能贏得數(shù)十星系的尊重，當我是神般膜拜，怎算是賠本買賣？嘿！他們星系里有些資源，是我所需，這叫公平交 易。”

　　接著搓手道：“預備好了嗎？”

　　我愕然道：“預備什么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當然是吸收磁能，我會把你關入球核內(nèi)，然后啟動磁元，磁能溢滿球室時，你可量力而為，看能吸取多少磁能。對我來說，這是個很大的犧牲。磁元已積蓄了近二千萬年的能量，消耗一點一滴都會令我心痛。順帶一問，你的心核容納能量的上限是多少？”

　　我反問道：“磁元從什么地方吸收能量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你不用理會，先答我的問題。”

　　我聽得心中有氣，這家伙始終不信任我，道：“我不知道，因為我從未儲足能量過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沉吟片刻，然后離開球形室，室門旋閉。

　　我到磁元下方自自然然的盤膝坐下，我還是首次以這個方式安坐，感覺良好。心想如能儲上一節(jié)半節(jié)能量，或可一試能否作季候飛行，那就不用再看這家伙可厭的嘴臉。又不是我去求他，而是他來求我，卻還要受他的氣。

　　電芒倏減。

　　我心叫來了，閉上雙目。思感神經(jīng)天然凝聚，感到球壁的晶管處于封閉的狀態(tài)，如磁元發(fā)射磁能，磁能不會逸出球形室外去。我的心神轉到位于頭頂上方的磁元去，感到它在躍動著，比我還要快。我心中一動，調(diào)整心跳的速度，逐漸與其能量躍動同步，同時開放心核，進入吸取能量的狀態(tài)。

　　最意想不到的事發(fā)生了，磁元啟動，卻不是如大黑球所說的向四面八方放射，而是以電芒的形態(tài)，直接貫入我頭頂，再千川百河般沿著每一條神經(jīng)管道，注進仿似汪洋大海的心核。我整個人給抽得離地而起，全身劇烈抖動，思感神經(jīng)模糊起來，接著腦際轟然一震，像爆炸開來般，失去了知覺。

　　我醒轉過來，仍躺在球形室內(nèi)，上方空空如也，磁元消失了。接著大黑球哭喪著的臉孔出現(xiàn)上方，氣急敗壞的道：“你這混蛋，把我的寶貝磁元整個吸掉，快吐出來還我。”

　　一時間，我仍未弄清楚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，坐將起來，感到心核能量澎湃，全身充盈活力，終于明白過來，大感疚歉，正要說話……

　　“嘟！嘟！嘟！”

　　大黑球面色大變，再不理我，旋風般溜了出去。我醒悟到是警報一類的聲音，暗感不妙，跳了起來，離開球形室，趕往中層的前艙去。有點像歷史重演，我當日被困圓桶內(nèi)的情景，重現(xiàn)眼前，大黑球站在該是遁天號的主儀器前，呆看著大屏幕，幕上只有似沒有任何意義顫震著的波紋橫線。警報仍響個不停，艙內(nèi)的照明光轉為紅色，忽亮忽滅，益添緊張的氣氛。

　　我移到他身后，問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
　　大黑球神色凝重的道：“有不明的太空艦在接近我們?！?/p>

　　我道：“或許是偶然遇上。”

　　大黑球尖聲道：“偶然遇上？你可知在太空中遇上另一艘艦的幾率是多少？我的神，那是六億五千萬分之一。自我出道后，只遇到一次?！?/p>

　　我道：“離我們有多遠？”

　　大黑球嘆道：“不到十分之一光年。朋友！這次我們有難了。”

　　我道：“又或許是阿米佩斯人的巡邏艦，這是阿米佩斯人的國境嘛！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我也希望如此，不過若是阿米佩斯人，感應顯像器會捕捉到他們太空艦的映像，不會如眼前的樣子?！?/p>

　　“嘟”聲嘎止，閃動的紅光變?yōu)橄惹暗娜岷忘S光，一切回復正常，屏幕只有點點星光。

　　大黑球長長吁出一口氣，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。

　　我心中不安的感覺卻有增無減，忽然間記起自己應做的事，閉上眼睛，心隨念動，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，思感神經(jīng)以季候飛行般的速度投往四面八方，眨眼間籠罩了龐大的空間，一切無有遺漏。道：“太空艦正在加速趕來，它比你的遁天號大上十倍，長筒形，整體寬窄如一，銀灰色的，不知用什么物料制成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劇震，轉過頭來，緊張的問道：“你看到了嗎？艦尾噴射的燃料是什么顏色？”

　　我睜開眼睛，道：“沒有顏色，但我感應到冷冰冰的能量流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的黑臉變得有多難看便多難看，從我身邊閃過，嚷道：“快！我們棄艦逃生，遲則永遠沒法離開?！?/p>

　　我緊追在他身后，這家伙變回大黑球，疾如厲風般滾下旋梯去，但我仍不用費力的追貼他。踏上最下層，大黑球凌空往船尾投去。

　　“蓬！”銀雨激濺。

　　大黑球撞上力場般往我反彈回來，猝不及防下差點給他碰翻，然后感到抓著他雙肩。大黑球回復有手有腳的模樣，驚駭欲絕。

　　底艙通往尾艙的寬敞廊道中央的位置，一個銀芒閃爍的光團 在結聚成形，艙內(nèi)登時氣溫 驟降，陰森詭異。大黑球厲叱一聲，身現(xiàn)能量盔甲，奮不顧身的飛撲過去，兩手祭出他拿手的能量兵器，身兵合一的投往銀球。

　　銀球的能量圈內(nèi)閃出四道暗影，左右上下，從下逸出的與影子全無分別，沒有質量似的投射地上，貼地延伸。

　　呼嘯聲起，銀灰色猙獰可怖的鬼臉現(xiàn)形于影子的不同部位，張開血紅的口，連續(xù)噴射急旋而去的能量漩渦，從不同角度籠罩整個空間的迎頭痛擊大黑球。我的視覺翻譯功能又奏效了，對方雖純是陰森冷冰的純能量體，但我卻可把他們的神經(jīng)攻擊樞紐，幻化為類似自己的面相。

　　大黑球竭盡全力左擋右格，可是如此凌厲密集的反擊根本是擋無可擋，避無可避，接連被命中，掀起陣陣顯示盔甲嚴重耗損的能量雨，硬被拋擲回來。倒地前大黑球嚷道：“破壞他們的傳送圈！快！”

　　我繞過大黑球，從旁飆射而去。在這一刻，我感覺到夢還，它與我的真身結合為一體，我完全的駕御著它。它明白我，我明白它，不用任何練習 ，已配合得天衣無縫。我的思感神經(jīng)一絲不漏的掌握眼前形勢，曉得大黑球說得對，如讓敵方戰(zhàn)士不住從銀圈涌進來，我和大黑球肯定不得善終。

　　剎那間，我面對四道銀影。他們本是無固定形狀的能量體，可是在我的視覺翻譯功能下，猙獰可怖的面容在銀影中若隱若現(xiàn)，位置不是固定的，會在能量影內(nèi)移往任何一部分，不過已足夠讓我掌握他們的能量神經(jīng)中心和出招的位置，管用至極。

　　“蓬！蓬！蓬！”鳥甲往頭手延伸，和以往不同的是罩著頭面的部分變得透明，沒再遮擋我的視野。能量渦擊中我時，只能掀起幾點光雨，沒法影響我的行動。

　　我騰身而起，一枝能量箭同時在心核內(nèi)形成，從心核直射而出，透胸甲而去，以光速先射進擋在前方的銀影戰(zhàn)士降至中間的面容也是其能量神經(jīng)中樞的位置去，再穿透而出，命中銀球。

　　“轟！轟！”

　　兩聲巨響，震動整艘遁天號，爆炸引起的能量波排山倒海的迸發(fā)，被擊中的戰(zhàn)士和銀球立即化為粒子往四面八方彈射，合而為沸騰的氣體漩渦，我也抵受不住那種沖擊，給震得往后拋飛，更不用說剩下的三個銀影戰(zhàn)士，似被刮起的碎沙，隨著崩裂瓦解的長廊四壁，不知給卷到哪里去了。

　　我滾落地上時，遁天號這個部分只剩下一個大窟窿，殘余的裝置儀器紛紛著火燃燒，爆炸波及上兩層的地方，大片殘屑暴雨般灑下來，塵碎漫空，視野不清。我真的沒有想過，心核的全力一擊，有這么可怕的威力。我的老天爺！

　　大黑球從我落地處奔過，狂喝道：“快走！”

　　我清楚自己暫時再無力量發(fā)射第二枚能量箭，連忙躍起來，追在他后方。另一個銀球出現(xiàn)前方時，大黑球和我已先后從其旁掠過，來到艙底尾部的位置，進入旋開的活門，載我們離開穴蟾星的小型飛行器，安詳靜待。

　　“轟！”

　　能量直擊在我們后方閉上的旋門處，旋門應擊變形，中間部分不自然的隆起，且現(xiàn)裂紋。

　　我們早進入飛行器的駕駛艙，坐得舒舒服服，尾門開啟，飛行器破空而出，飆進漫空星斗里，不住加速，倏地陷入虛無和絕對的黑暗里去，我的思感神經(jīng)退返心核，再沒有任何感覺。

　　回復思感，大黑球坐在身旁，外面是寧靜的星空，其亮度令人有觸手可及的錯覺，依我的經(jīng)驗，我們該是在某一星河的內(nèi)空。飛行器以四分之一光速滑行。

　　一時間，我說不出話來，剛才的體驗，震撼著我，頗有點季候飛行的滋味。

　　大黑球“哈！哈！哈！”的連笑三聲，卻沒有笑容配合，表情古怪。接著轉頭看我，道：“我終于明白你這個表現(xiàn)的方式，只差笑容。哈哈哈！真的很痛快！”

　　我失聲道：“痛快？你剛失去了遁天號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灑然道：“掉了什么都不打緊，最重要的是沒丟掉小命。你不知道這次能逃出生天，是多么的幸運。如果你不是活吞了我的寶貝磁元，便輪到那些魔洞部的渾球活吞我們。哈！這叫錯有錯著，爽透啦！”

　　想不到他失去了寶貝艦，仍這般看得開，令我對他稍增好感。

　　大黑球又道：“你這家伙果然潛力無窮，一次比一次厲害，我現(xiàn)在更相信我們的大計是行得通的?！?/p>

　　我暗罵他死心不息，弄到這等地步還要我陪他去招搖撞騙。同時心中一動，問道：“你聽過魔隕石嗎？”

　　大黑球傲然道：“不但見過，還交 過手，魔隕石是由魔洞部人一手炮制，專用來毀滅星球甚至整個星系，是他們震懾宇宙的手段。魔隕石是絕不容易對付的。為什么問呢？”

　　我心中涌起一陣火辣辣的感覺，記起候鳥滅族的那一天，魔隕石的出現(xiàn)可能不是巧合，如此兇手就很有機會是“戰(zhàn)神”上參無念。道：“原因遲些告訴你，先告訴我上參無念是怎樣的生物?！?/p>

　　出奇的大黑球相當合作，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我該怎樣形容呢？先說我的私下感受，就是即使有一億個像你般厲害的角色助我，我也不敢面對他，我們是完全沒有機會。光是他的頭號手下鬼少昊，又或旗下四大戰(zhàn)將，已不是我們應付得了，遑論他本人。”

　　我從容道：“說下去。我想知道他厲害至何等程度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露出佩服的神色，可能是佩服我的勇氣。道：“在宇宙三國里，最強的是魔洞部，幾乎是戰(zhàn)無不勝，故而上參無念被稱為戰(zhàn)爭之神，阿米佩斯王國和拜廷邦聯(lián)手抵抗，仍是處于下風。幸好魔洞部有個弱點，就是他們是沒有繁殖能力的奇怪生物，每個戰(zhàn)士的陣亡，都是不可彌補的損失。當其他兩國加起來的總軍力是魔洞部的數(shù)十萬倍，魔洞部也會吃不消。一輪劇戰(zhàn)后，阿米佩斯和拜廷邦固是死傷慘重，魔洞部相對折損的戰(zhàn)士雖似少得多了，仍是魔洞部負擔不起的。以上參無念的自負，也不得不撤兵求和，簽署了著名的‘傷心星之盟’，從此退返魔宮，并嚴格約束手下將士。像先前般出現(xiàn)在阿米佩斯人的疆界地域，是很不尋常的事。天！我終于成名了?！?/p>

　　我皺眉道：“你亂嚷什么？”

　　大黑球得意的道：“魔洞部最重生存，追求不朽，一個不能少，殺他們的人，等于觸犯他們的天條，永遠不會罷休。在剛才遁天號之戰(zhàn)里，我們至少干掉一個戰(zhàn)士，而能量箭更命中有小魔洞之稱的空間轉移門，里面可以有一個戰(zhàn)士，也可以是上百個戰(zhàn)士，真不知殺了多少個，這是自傷心星之盟簽定的三千多萬年來，從未發(fā)生過的事，上參無念會傾盡全力踏遍天下的追殺我們，你說這是不是轟動宇宙的事？還有比這更快成名的捷徑嗎？朋友！我和你已一舉成名了。現(xiàn)在唯一的希望，就是天馬?！?/p>

　　我一點不畏懼，沉聲道：“魔洞部兵力如何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沒有生物知道，估計該不過百萬之眾?！?/p>

　　我不解道：“既然沒法繁衍，這百萬魔洞部人是如何來的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魔洞部人以前是有生育能力的，變化發(fā)生在帝國分裂前的一段時間，三國的生物像得到了新的進化動力般，連真身的烙印亦出現(xiàn)天翻地覆的變化，三個種族各自走上不同的進化之路。魔洞部的人失去了繁殖的能力，變成宇宙的惡魔，毫無理由的去破壞、殺戮和毀滅；拜廷邦人雙性合一，同時擁有雄性和雌性的烙印，可以通過分裂孕育生命；阿米佩斯人的變化最有趣，愛上了雌雄之間的吸引和樂趣，追求和平和均衡，也最受各種族的擁戴，所以阿米佩斯的王國版圖是最大的，橫跨三萬多個河系，比拜廷邦大上三倍，魔洞部更是沒法比較?！?/p>

　　我道：“我想多知道點關于魔洞部人的事。為何叫他們做魔洞部人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你這么好奇，不如聽多點有關阿米佩斯人的事。唉！如果仍在遁天號內(nèi)，我可讓你從資料儲藏庫直接提取資料，否則說上十年，恐怕仍說不清楚?！?/p>

　　我皺眉道：“你好像一點不怕魔洞部人追上來。”

　　大黑球得意的道：“我既然是宇宙的首席逃犯，逃的功夫當然有看頭，我們現(xiàn)在已深入阿米佩斯人首都隆達美亞星系所在的阿米佩斯星河，是阿米佩斯人軍力最強的地方，除非上參無念親率大軍來犯，否則沒有魔洞部戰(zhàn)艦敢闖進來，暫時我們是安全的。”

　　接著嘆道：“其次是我這艘小遁天已耗盡能量，只能像現(xiàn)在般滑行，等候命運的安排?！?/p>

　　我欣然道：“只要我弄清楚小遁天的動力裝置，我可注進足夠的能量，你要飛到什么星球都不是難題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你清楚暗能量嗎？”

　　我愕然道：“是什么東西？”

　　大黑球傲然道：“這正是魔洞部人來找我麻煩的原因，魔洞部人是宇宙唯一能在魔洞生存的怪物，從魔洞掌握了黑暗物質的秘密。組成黑暗物質的反量子系統(tǒng)叫做暗子，魔洞艦的動力系統(tǒng)便是由暗子推動的，能令戰(zhàn)艦在充滿黑暗物質的空間飛行，剛才你便經(jīng)驗過暗間飛行的滋味。不要問我黑暗物質是什么，宇宙里恐怕只有魔洞部人有答案，我只知光明空間、正空間與黑暗空間三者同時并存。我的小遁天是我平生最得意杰作之一，經(jīng)過三百多年的精心策劃和行動，終從魔洞部人手上偷出一支最關鍵性的暗子動力棒，只要你據(jù)此魔洞部人的心血結晶，去獻給阿米佩斯人至高無上的芙紀瑤女王，告訴她你之所以失蹤多年，就是要去竊取魔洞部人這個全力保護的秘密，保證她重重有賞，而你則告訴她對任何獎賞都沒有興趣，唯一的興趣就是遠赴浮游世界，去弄清楚那宇宙最大的秘密，當然她須同時供應一艘超卓的飛艦?！?/p>

　　又道：“小遁天用的是暗能量系統(tǒng)，除非你能操控暗子，還有什么辦法？差點忘了問你，你現(xiàn)在的能量有多大？找到夢還了嗎？”

　　我向他舉起左手，道：“看！”

　　“鏘！”的一聲，一個閃爍著難以形容色光的指環(huán)無中生有的現(xiàn)形，套在中指處，發(fā)出光蒙蒙的異芒。我的手握了個空，登時呆了起來，想不到夢還如此不聽指揮，我本意只是想將它從心核取出來，讓它變成當日在穴蟾星得到它時的模樣。

　　大黑球露出訝色，道：“你認識韋典拿大公嗎？”

　　我茫然搖頭，道：“為什么這樣問我？”

　　大黑球道：“因為韋典拿大公正是以指環(huán)的方式隨身攜帶夢還，成為了韋典拿大公的著名標志，你如沒有聽過他，怎曉得把他變成指環(huán)？”

　　小遁天在虛空漫無目的的滑行著，我心中充滿異樣的感覺，把手移到眼前，盯著夢還，道：“是它自動變成這樣子的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大感錯愕。

　　我道：“現(xiàn)在我們該怎么辦，如此滑行終不是辦法，不知多久才會撞入一個星系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曬道：“在太空走直線碰上星體的機會幾乎是零，不過不用擔心，快運用你超凡的思感神經(jīng)，觀測遠近情況。”

　　我閉上眼睛，一震道：“有一艘飛船，在離我們七分之一光年的位置，正直線朝我們飛來。我的老天爺，好一艘漂亮的宇航船?！?/p>

　　大黑球跳了起來，拆暗子棒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