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(jù)說這是一本家世小說。我卻不贊同,因為作為一個可以被稱之為家世的東西而言這樣的人物是否太少了,這樣的故事是否太單調(diào)了。我更愿意將之看做為梅吉的一生的記敘,那些匆匆的人物,不過是她生命的周遭。而她的生命正如玫瑰灰---她最愛的顏色*,般低調(diào)中絢麗,隱忍中執(zhí)著。我不知道玫瑰灰究竟是種怎樣的色*調(diào),或許冷中偏暖,也或許暖中偏冷。但是玫瑰灰確實是她生命最美的寫照,在我心中,勝過了荊棘鳥。
或許,我該感動于她和拉爾夫之間脫離俗套的愛情,那種生存于夾縫中卻仍茁壯的愛情。但是愛情本來就是俗套的,沒有人能夠創(chuàng)造柏拉圖般的愛戀,就像梅吉和拉爾夫---如此天造地設(shè)般的柏拉圖式的主角,卻仍在上帝閉眼剎那,在云雨間創(chuàng)造了戴恩嗎?或許正是這些許的剎那導(dǎo)致了拉爾夫--偉大的紅衣主教的痛苦,一生的痛苦。他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---be chosen by God,終于當(dāng)他穿上那紅色*主教服時,我很想知道,他內(nèi)心會有什么樣的掙扎,難道這樣的掙扎真的可以被“作為主教,同樣他也是個男人”所緩解?怕只是在自欺欺人吧,否則他不會在戴恩死去時,痛哭,說著戴恩是個天造的主教,身上有很多他自己所不具有的堅定和美好。那時,他還不知道,戴恩是他的兒子吧!那是他對戴恩的關(guān)心,除了是將對梅吉的愛的轉(zhuǎn)移外,或許還有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吧。當(dāng)然,當(dāng)他得知死者是自己的兒子時,怕又會有另外的思緒了吧。
梅吉的一生,卻是真真切切的觸動了我。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最終成了一個老人。她經(jīng)歷了什么?人生所有的戲弄都被她遇上了,同樣她也一一經(jīng)歷了。
作為女兒,她有了這樣的一個媽。一個活在死去的愛情中的女人,一個隱忍的女人,一個不茍言笑但卻將家收拾的像模像樣的女人,一個永遠不會喜形于色*的女人。于是,她沒有得到一個女兒該得到的一切來自母親的教育,她在年幼的年紀代替了陌然的母親,擔(dān)起了小弟弟母親的責(zé)任。卻在初潮來襲時,以為自己得了癌癥...但是在最后,她們兩之間那些溫暖的談話還是讓我覺得很溫暖,其實母女之間那種感情真是微妙,那些必然的爭吵,那種不需要言語的默契,那些重復(fù)的老路。菲最后不是也在梅吉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
作為女人,她愛上了最不該愛上的神父,不,或許是神父先動了他最不該動的情感。戲謔,絕對的戲謔??梢韵鄲郏瑓s不能擁有。只能說著在這里,在那里,你是我的,而非上帝的。都這樣了,這樣的愛還有什么意義?當(dāng)然,梅吉,最終有了他的孩子,當(dāng)她發(fā)現(xiàn)這愛終于有所寄托之時,卻聽見兒子對自己說,他要去做神父。諷刺,絕對的諷刺。不知道,梅吉是否會想起菲曾經(jīng)給她講的那些話“你始終是無法控制住他的離開”。不過,最后不是她也妥協(xié)了,她不是也說了這是她從上帝手中偷來的,最終也要還回去。什么都有因就有果,命中注定,人怎能玩過上帝!這或許是種強烈的愛情,或許正是這種強烈讓我缺乏感動,畢竟我口味清淡。
作為妻子,她選擇了長相酷似拉爾夫的盧克。她以為這是擺脫,這是解救,殊不知,這是另外一種沉淪。我想如果當(dāng)初她不是這么刻意迷戀這種長相,或許,這段婚姻不會如此的凄涼。畢竟婚姻是種經(jīng)營,除非兩者都各懷鬼胎,那么和睦相處也并非難事。但不正是如此碰巧,盧克恰好如此懷著怪胎,甚至連性*欲都沒有。。呵呵,這般婚姻能結(jié)出什么樣的果?其實,當(dāng)時看到這時,我仔細思索過,初戀情節(jié)對于一個人,特別是女人,會有怎樣的魔力,是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影子,是心中的一個無法碰觸的空間,是一種情懷,還是一種標準?這般思索最終無疾而終,只希望不要導(dǎo)致悲劇,卻又發(fā)現(xiàn)悲劇無法避免。
作為母親,她帶著完全不同的態(tài)度面對她的女兒朱絲婷和兒子戴恩。當(dāng)然,母親在面對兒子時,或多或少都是盲目的。但是,梅吉當(dāng)然不再討論范疇內(nèi),她對于兒子的情感顯然超越了一般母子之情。這是一種寄托,當(dāng)初她不正是抱著這種情懷在孕育這個孩子?當(dāng)然,這些都是她的一廂情愿,就像她無法阻止,戴恩最終追隨了上帝。倒是戴恩的早逝讓人難受,是天妒英才還是上帝過于喜愛他的這個臣民,早早的將之招至身旁?不過,戴恩確實是拉爾夫的影子。而朱絲婷不知是梅吉忽略了她,還是她忽略了梅吉。這個女兒從小就彰顯了與眾不同,從小就讓梅吉束手無策。但是那種敏感,那種多疑,那些矛盾,難道就不是梅吉的影子?最后,梅吉終于明白她在女兒心中的地位時,不是仍矛盾了一次?從最早的讓她回家嫁人到最后讓朱絲婷明白雷恩才是她的歸屬時,是否,她想起了自己?我真覺得有時母親在看清自己身上的局限和痛楚后,都曾努力想給自己的女兒指出一條南轅北轍的路,一條想象中幸福的捷徑,卻最終會發(fā)現(xiàn)女兒會不可避免的走向自己的老路。只能說,朱絲婷比梅吉和菲都要命好,遇上了雷恩----那個愿意等待,等待朱絲婷自己明白她會成為他的妻子的男人,而最終走向了世俗的幸福。幸福是相對的,這句話是真好。
…….
其實,這樣評價這部小說,我知道我將之看小了,作者顯然有更大的想表達的空間。整部小說跨越了兩次世界大戰(zhàn),一次經(jīng)濟衰退。顯然,可以表達的東西很多。但是,作者確實只是點到為止。同樣,就像家世小說的定位一樣,當(dāng)然,還有那么多人物,當(dāng)然不光只有梅吉一人,但是梅吉卻是最有血有肉的。我不知道是否是外國人的思維模式和我們差異太大,總之,我不愿將這么小小的家族定義為家世。
感受很多,思緒雜亂。卻也理出了條線索。但是,細數(shù)整部小說中,我思考過的問題:畸形戀愛、初戀情結(jié)、愛情與宗教、宗教與信仰、信仰與人生、隱忍的態(tài)度、男人與女人、權(quán)勢之于男人、愛情之于女人、母女關(guān)系、母子關(guān)系、父子關(guān)系……雜亂無章,沒有必然聯(lián)系,卻都彰顯了人生。或許這就是名著的力量。神奇的力量,對于這么些完全陌生的背景,我何處去找到的共鳴?
慶幸我曾將之束之高閣,才有今日的感受。
最后一定要提及的是,作者那特有的醫(yī)學(xué)生筆調(diào)。我想虹膜和會-陰-這種術(shù)語是不太會出現(xiàn)在一般小說中的吧。
在南半球有一種鳥,它的歌聲比世界上一切生靈的歌聲都更加美好動聽,但是它只有找到一種荊棘樹,落在長滿荊棘的樹枝上,讓荊棘刺進自己的肉體,才能夠歌唱。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,它就開始了尋找荊棘樹的旅程,直到如愿以償,找到那種長滿如針一樣鋒利荊棘的荊棘樹。這個時候,它就落下來,而且要選擇最尖、最鋒利、扎進肉體最長的荊棘。它的身體被鋒利的荊棘刺得血流如注,疼痛難忍,生命就要奄奄一息了,它開始了讓所有會歌唱的鳥自慚形穢的歌唱。一向自比歌王的云雀和夜鶯,在它的歌聲面前也黯然失色*。不久,荊棘鳥的血流盡了,一曲最美妙的歌聲也戛然而止。然而,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著,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著。所有聽到歌聲的人和鳥兒都在向荊棘鳥致最后的敬意,因為大家都知道,最美好的東西,只有用深痛巨創(chuàng)才能換取。
-----這是作者的題記,我卻始終無法感同身受?;蛟S我需要磨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