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藍色過當(2)

藍色情感世界的四個層次

小學(xué)音樂課時，老師叫我上臺唱歌，結(jié)果動作過猛力氣過大，褲襠爆裂，全場同學(xué)立馬狂笑，尷 尬之下回家換了行頭，下午重返，仍舊意氣風(fēng)發(fā)若無其事；而藍色同學(xué)褲子前門有一粒未扣被臺下發(fā)現(xiàn)， 從此精神重恙，即使二十年后，每每在公司臺上發(fā)言，立定后總是先低頭偷望，方可繼續(xù)。藍色對于過去 如果始終無法以寬容的心態(tài)來看待，他們將永遠“一日被蛇咬，時刻怕井繩”。

一個紅色老頭和藍色老太結(jié)婚 35 年一路磕碰，終于有一天老頭無法忍受，提出分手。60 歲的人了， 各位，若不是有天大的折騰，老頭也不會提出離婚。而老太事實上非常愛老伴，但口里從來不講，只會自 己折磨自己，臨分手時，老太只提了一個要求，“你再陪我到蘇州去玩一次吧，從此以后我就永遠不管你了”。

結(jié)果當晚在蘇州，老太給兩個人都下了足以送一村人上西天的安眠藥，本指望夫妻雙雙到黃泉，可結(jié)局卻布滿了黑色幽默的凄愴：老太經(jīng)搶救活了過來，老頭卻永遠安詳?shù)亻]上了雙眼。之后，老太楞是無法 爬出悔恨和負罪的心結(jié)。所有的小輩一直和他說，“我們都已原諒你了啊，你不要再想了，人死不能復(fù)生” 云云。但就這樣，老太整天把自己在一個黑燈瞎火的小閣樓中關(guān)了三年，在某個清晨，家人看到一個紙條， “你們不要找我，他走后，我沒有過一天人過的日子”，從此以后，就人間蒸發(fā)了。

典型的藍色性格一旦過當，正如同《紅字》中所說：“遭受苦難的人在承受痛楚時并不能覺察到其劇烈 的程度，反倒是過后延綿的折磨最能使其撕心裂肺?！蹦銓λ枷虢逃昂蠡谑潜葥p失更大的損失，比錯誤 更大的錯誤。”這話聽起來無比正確，但其實沒用。因為典型的藍色具備毫發(fā)畢現(xiàn)的記憶和自殘自虐的變態(tài) 兇狠，他們有內(nèi)在的憤怒、表達的激情和找抽的渴望。

在情感世界中，藍色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旦喜歡上對方，會故意裝出回避又偷眼望去的那種感覺。之后一旦進 入情感狀態(tài)，便像一個孤獨的人保持著一種望月的思念姿勢，也許等待的盡頭只是一片虛無， 這種思念的幻滅及明知幻滅卻仍然不能不思念的心態(tài)，頗有“你知不知道？我等得花兒也謝了！” 之風(fēng)。但即使如此，藍色仍舊堅信“為伊消得人憔悴，衣帶漸寬終不悔！”之風(fēng)。最后發(fā)現(xiàn)此夢已成追憶， 又要重新開始時，卻總是提不起太大的興趣，因為過往的歷史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。

典型的藍色情感世界中有四個層次。第一層次：“和羞走，倚門回首，卻把青梅嗅”；第二層次“似此星辰非 昨夜，為誰風(fēng)露立中宵”；第三層次“為伊消得人憔悴， 衣帶漸寬終不悔”；第四層次“曾經(jīng)滄海難為水，除卻巫山不是云”。

一場相親后的苦訴

不少典型的藍色在讀書時代，最難受的日子不是考試前和考試中，卻是考試后。他們考前小腿抽筋的 原因是，擔(dān)心自己萬一考不好怎么辦；而更加痛苦的是考后的復(fù)查，更會讓自己懊悔不迭。因為藍色的記 憶力普遍有相當水準，每道題都能記著，然后就特執(zhí)著地在那兒估分，一旦發(fā)現(xiàn)很簡單的題被自己做錯， 立刻沮喪無比，不時拍下大腿“又少了一分”，這種狀態(tài)要一直持續(xù)到自己記不清考題為止。下過圍棋的人 都知道，比賽結(jié)束后通常有復(fù)盤的習(xí)慣，若是藍色的棋手，恐怕這關(guān)才是最錘煉心理素質(zhì)的時候。要讓藍 色理解“改變不能接受的”這還容易，這只需要積極思維就可以，但要讓藍色學(xué)會“接受不能改變的”，那 就需要藍色無比刻苦的后天修煉了，因為他們很難控制不讓自己活在過去當中。

我曾和一個剛結(jié)束相親充滿沮喪的藍色學(xué)員有過一場 msn 對話。

想哭： 老師，今天去相親了，心里很難受。 色眼識人：為何相親？為何難受？

想哭： 相親不好，讓我有一種背叛愛情的感覺。雖然以前也和朋友一起出去認識過男孩子，但那種方 式自在很多。而且，我今天是一個人去的哎，很緊張，感覺就是第一次相親， 很程式化。應(yīng)酬了兩個小時，結(jié)果那個男的都不送我到車站，出了門就自己坐 車。我想，我還沒差到這個地步吧，他也太不紳士了吧。

色眼識人：背叛？你是覺得心里不舒服嗎？

想哭： 郁悶死了！ 色眼識人：看起來你正在為別人的錯誤而折磨自己，別人的評價看來對你有些殺傷力阿！

想哭： 35歲的人，防備心理極強。既然已經(jīng)是相親的目的了，不論如何也該真誠點吧。兩個小時就在 不停地刺探我，揣著他的十萬年薪在那里擔(dān)心，有沒有搞錯啊？月入百萬也不 是我要考慮的，現(xiàn)在的男人怎么都這樣啊。回家后，我越想越生氣呀，然后想 發(fā)個短信氣氣他。我就說“我安全到家了，謝謝他的咖啡，晚安。”我想，他 應(yīng)該拎的清的，讓他汗顏?？墒牵疫@么做，好像太含蓄了，他壓根沒感覺還 是怎么的，沒回短信。我寧愿他暴跳如雷的！沒想到一刀砍在棉花上！

色眼識人：的確很過分的！

想哭： 你說這個混蛋，是比較大男子主義？太粗枝大葉少根筋？還是沒當回事??？我郁悶死了。其實， 很多事情我已經(jīng)很不在乎了?？墒恰暗谝淮蜗嘤H”，本來已經(jīng)很不甘愿了，還 遇到這樣的事情。我強迫自己再無聊，好歹也給人家留個面子吧。結(jié)果，他～！

◎＃￥％……※×心里好煩，真想大哭一場：前陣子去參加淑女大學(xué)堂，評價 很高；去朋友的單身party也贏得了第二名?？偹阌杏職?，去嘗試一下了。居然 給我這么大的打擊！你說我該怎么辦……是不是在你看來芝麻綠豆的小事，我 卻在這里抓狂～！

色眼識人：理解！你是藍色嘛,一個渴望愛情的藍色，我也會生氣的。似乎你也知道自己比較容易抓狂，也 許你可以嘗試去發(fā)泄一下。

想哭： 呵呵，我似乎只有遇到感情的事情才會這樣?？赡苁堑谝淮斡龅竭@樣的事情，又是我最在乎的 事情，我在那里想我的感覺、想真誠地互相體驗內(nèi)心的感覺。那個混蛋在那邊 裝腔作勢，一副維持成功人士的良好感覺……好，有機會去看看。我想憋在心 里會越想越郁悶的，傾訴一下，麻煩你當了一次垃圾筒。

如果藍色僅僅是對自己的失誤表示痛心疾首，那還罷了。典型的藍色，會因為別人的錯誤反過來折磨 和懲罰自己。這位藍色因為感受上的不好，很自然地聯(lián)想起一大堆自己的愚蠢，把別人的錯誤引申發(fā)展為 自己的不夠好，不完美，從而陷入到不必要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否定的再次循環(huán)。

敏感多疑，脆弱自憐

你這話什么意思？

據(jù)我當老師的弟弟講，他的同事中有位班主任就是有如“裝在套子里的人”那位別里科夫式的人。此 公對學(xué)生從不放心，這也不許，那也不行，生怕會鬧出什么亂子，看到男女同學(xué)在一起說話，馬 上疑心早戀，看見學(xué)生進網(wǎng)吧定是瀏覽黃色網(wǎng)站。 我過往一個超級藍色的香港老板，當年他囑咐我 查一個家具的尺寸圖，我從六樓跑到一樓來回兩 次向他匯報了完整的數(shù)據(jù)?？勺詈笕耘f是他自己 再跑到樓上去檢查一遍，大概他想不到這樣做， 在當時是在我的心上用沾滿了鹽巴的小刀狠割一 刀的感覺。